陈亦暖声音有些颤:“老师……”
路斯听着,困意也早散的七七八八:“孩子,天塌下来,有我这个糟老头子给你挺着,不想呆就不呆,别强迫自己。你啊!可是我最最优秀的弟子。”
当然,也是他最最心疼和最最得意的弟子。
路斯忽然想起来,似乎是三年前的深秋,他捡到的陈亦暖。
没错,是捡,从路边把她捡回来。用心良苦的教导,简直说短短三年的相处,比父女都深了。
那年的陈亦暖,十八岁,在路边发着小广告,清瘦的脸颊上带着死气沉沉的寂寞,也没人接她手里一遍遍递出去的广告。
女孩的眸子,暗淡无光。
路斯来来回回经过,看到好多次,起初被女孩子的外貌惊艳,后来只是略微的可惜。
可惜这么惊艳的女孩子,连笑的勇气都没有。
说来也巧。
路斯当天胃病发作,脸色苍白,深秋的风呼呼的刮在他的脸上,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一只手扶着他,淡漠的问了句:“难受?”
路斯用英语道:“胃病,谢谢。”
女孩哼笑:“明明就是中国人,会说中国话不是吗?”
她说着,手里的小广告随意的放下,用包压着,纤细的手指在路斯的腹部摁了几下,路斯眸子一亮:“你会针灸?”
女孩不答,只是在扶着路斯坐在地上以后缓了好久才起身:“老头,身体不好,就多备药。”
语气是相当不好又恶劣。
路斯是医学界出了名的坏脾气,此时此刻却无气可出:“女娃子,你……”
“呼~哗~”
陈亦暖压在包下的小广告尽数的被卷起来。
路斯本来以为,女孩会惊慌失措的打破她的淡漠去慌慌张张的捡那些在他看来毫无价值的纸。
可没有。
陈亦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纸张乱飞,却没有分毫的动弹。
就像是,冷冰冰的石头。
路斯想着,又摇摇头,石头怎么会有一颗柔软的心?去救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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