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果好像迷失了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在吸引她,又好像排斥她,总之走到哪儿都迷失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而此时李云凯已经接到电话,对于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个噩耗:乐童抢救失败。他的手不受了控制,手机掉了下去。脚也不受了控制,连倒退了几步,大脑好像有几只黄蜂在叫,在飞,吵乱不堪。李云凯不想相信,不敢面对事实,但此刻事实已摆在他面前,不得不认。他熟悉地拨了张果果的电话,但又删除了。他也迷失了方向,该何去何从。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当初的画面,耳边不住地听见乐童在一声声地叫着爸爸,爸爸,律师爸爸。他想去医院眼见为实,但怕看见真相后崩溃。
角落果然是一个好地方,它可以包容一切,是脆弱的人的庇护场所,是隐私的藏所。你可以倾诉,也可以依靠。李云凯此时也就靠在角落里,这个地方黑暗得恰到好处,可以隐藏一切,但隐藏不住真相,隐藏不住人的内心。
“嘟~嘟~嘟……”他还是拨了。
“喂。”对方也还是接了。张果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可自己并不恨李云凯,李云凯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只是因为乐童自己想要出去静一静,何必这样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避而不见呢。
“果果……”李云凯还是说不下去,哽咽着。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张果果不免担心起来。
“乐童……”
“乐童怎么了?”张果果心里想着最不想遇见的那件事。
“乐童……走了。”
“对呀,乐童是出走了呀。”张果果此时懂李云凯的意思,但不想揭穿事实,但多么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不,她再也回不来。”李云凯说完就挂了,他没有勇气在继续说下去,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不能哭。
另一边的张果果此时的心情跟李云凯一样,不想接受现实对不得不面对。想哭,只想呆在角落痛痛快快地哭。但,她不能,因为她还有孩子,她还怀着孕。她翻出乐童的相册,上面还有她的气息,一张一张这么翻着,回忆当初的时光。
“看看这张,是乐童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她都没吃生日蛋糕,就为了给我省钱。这一张,是她刚会走路的时候拍的,还有这张……”张果果自言自语,看着看着眼泪都把视线模糊了,她说不下去了。这些回忆就像一把刀,每每回忆一次,这把刀就狠狠地插上一次,就像万箭穿心般疼。当初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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